她指了指放在不远处的棋盘:“虽然下棋的时候不建议先手下在那个位置,但却是很有可能会牵动整体布局的地方,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虽然没什么攻击性但非常重要,天元大人目前的定位也确实如此。”
甚尔对于这种文绉绉的说法不置可否。诸行无常,未来永劫,他只是觉得人生都可以走捷径确实不错,偶尔去接“私活”结果折断了手臂这件事再度印证了这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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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禅院直哉的预言选在了一个祝日的傍晚。白日与黑夜的交割时刻,逢魔时刻,象征着咒术师行走在此岸和彼岸的边界,从中斡旋求得平衡。直哉换了崭新的羽织,两侧绣着精致的吉祥纹,眼尾斜向上飞,带着有些好奇的表情。而阿镜则是正坐在一片注连绳当中,燃烧着的护摩火焰照亮脸庞,在夕辉之下显得表情明灭不定。
甚尔靠在更远的树梢上,没有咒力的人会被视作是预测时带来的不安定因素或是扰动,总归不吉,不允靠近。
他对那个麻烦小孩的未来没有兴趣,只是想看看仪式罢了;他对禅院家的将来也不抱期望,只是想知道那家伙会说些什么罢了。
层层叠叠的祝祷声当中,注连绳中心的少女睁开异色瞳的眼睛,咒力在他人辅助之下层层拔高,直到单只的眼睛和鼻孔都流出血液。
她蜷缩在一小片烛火围绕的蒲团上剧烈地咳嗽起来,手指捂着嘴,鼻血顺着指缝滴滴答答滴在地上,砸出一个接一个浑浊的圆。
“那个未来——你看到了什么?”
长寿郎率先开口问道。
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而咳嗽声在这种寂静中显得更加突兀。
她终于把这口气喘匀,声音很轻,因为咒缚的重压而不得不开口。
“他会在二十多岁的时候,被某个人用匕首刺向后背,就这样杀死。”
第17章 17
这场荒唐的预言,以在场的所有人都立下“消息禁止外传”的咒缚而宣告结束。
当然,甚尔除外。
他没咒力也显然无法立下束缚,而且耳力远超常人,但当下的禅院家乱作一团,也没什么人有功夫来处理他这个例外。
阿镜被关进忌库严格审问了好几天,彻底失联让原本定点定时来上课的仓田七段险些报警。而审问的结果也很显然,她没有说谎,没有恶意诱导过对方的命运,更没有做出过违背禅院家利益的事,这一切确实就是既定的天命——如果直哉继续按照这条前路走下去的话,迎接他的将会是二十多年就夏然而止的人生。
直毘人脸色铁青,而房檐下是止不住的窃窃私语。
他的第一反应是想要找到那个“刽子手”,并且在一切发生之前了结对方的生命,然而这个过程也很不顺利,简单来说,任谁都不可能提前找到一个说不定二十年后才会出现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