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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伤几次之后,在我心里有种隐约的,奇怪而没有逻辑的想法:似乎加诸在我肉体上的伤痛能够减轻另一种疼痛,也许在肉体上的疼痛累积到一定程度时,会让我彻底忘记我的心灵曾经受过伤。

    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我更加期待每次激烈的搏斗,享受那种生死悬于一线的快感,我觉得我好像开始了解西索为什么会那么喜欢战斗了。

    对手眼睛里难以置信惊恐而臣服的眼光所带来的愉悦,让我心脏某个地方轻微发颤,嘴角不受控制的弯起来。

    每到这时,我就会分神去探查西索的感受,其实根本用不着我去仔细观察,因为他这时候常常会兴奋得几乎隐藏不住自己的气息。

    我以前总是腹诽西索变态,可是现在我觉得自己也许比他还要更甚。

    但我始终没有再杀人。

    当我发现杀掉对手比打败对手要简单得多之后,我告诫自己不要再为了激怒西索,或是向他证明什么,或者是为了发泄自己心里最隐秘的愤怒和悲伤去杀人。

    爸爸教给我的,一直以来都是快速致人于死的暗杀术。这样的技术就像太多锋利的刀,能刺伤他人,也容易误伤自己。

    任务做得多了,我渐渐拿到了比较高级的卡片。让我有点失望的是,在我经常去的那家商店光顾了多次之后,老板告诉我其实所有B级以下的卡都可以在商店里买到。我留了几张卡片玩,把其他的卡随意卖掉了。

    西索终于得偿所愿,过上了被我包养的日子。我们现在的食宿费都是我付的。

    我还喜欢在每天早上放一张面值5000元的卡片在他的枕头下面。

    他问我这是什么?

    我笑嘻嘻的回答,是给你的零花钱啊。

    他从枕头上支起脑袋,摸摸我的脸,“我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

    “这样子是什么样子?”

    “幼稚的得意。”他用手指夹起那张卡片,放在脸前看了看对我微笑。

    这样的笑容总是让我心里有蝴蝶扑动翅膀起起落落。

    我扭过脸,告诫自己,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即使那些蝴蝶也无法把我从那个一直记不住的噩梦中挽救出来。

    我总是隔几天就会在梦中凄厉尖叫,无法醒来,每次西索叫醒我,我都会暂时放弃那些对他的怨恨,紧紧的抱着他,仿佛他是这世界上我唯一可以依赖的温暖,仿佛我是一只濒临灭绝的树熊,而是他是这世上我唯一可以栖息的树。

    可是,我一边从他身上汲取热量去平复惊吓引起的颤抖,一边暗暗告诫自己,再也不要去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