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见那个自称他导师的人提着一根纤细的黑手杖,悠哉游哉走到他前面,站定,然后一敲手杖。
今时颇有些惊喜地抬起头来,他们一起拉着手走进舞池。
就算是傻子也能明白他们的关系了,那舞蹈就如经过无数次雕琢的艺术品,每个细节都完美无缺。
他们还在低声谈笑着,导师一脸嫌弃却也笑得开心,而今时更是像恶作剧得逞的小孩一样,凑在他耳边,不时说着什么,露出的笑容如此心照不宣,就好像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
......看。这才是真正的亲密无间啊。
这样的关系,恐怕就算自己真的把他留下来,这一生,也都不会拥有吧。
不过也早就注定了。
这样的东西,和我这样的人,怎么相配呢。
太宰无声地扯了扯嘴角,觉得心口的某处有一点,就那么一点,空洞。
他们旋转到了舞池的正中央,那一刻仿佛满室的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
但是那个导师却在此时微不可察地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就那么直直地看向自己的方向,和自己目光相对。
极其罕见地,太宰摸不清他的眼神。
那双眼睛那么明亮又那么冰冷,就和一面镜子一样,与他对视的时候,仿佛会看到其中映出的自己内心的倒影,清清楚楚,无所遁形。
导师就那么看了他一眼,眼睛里好像什么情绪都没有,又好像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然后像无事发生一样,平静地收回了目光。
乐曲结束,他们相对行礼。太宰本以为他们还会继续,导师却满不在乎地一挥手,回身拿起手杖走了。
留今时带着一点无奈的笑站在那里,像一件谁都在觊觎的宝物。
周围的人一下子涌过去,其中有一位年轻女性站在他眼前,想要邀请他。
今时向着她笑了一下,笑容不同于那种公式化的礼貌,带了几分跳脱与戏谑,却更鲜活,更耀眼。
不知为何,他觉得眼前的场景是那么刺眼。
那位女性踌躇着,正要开口,视线却越过今时,看向了他。
然后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自觉地走下了阶梯,站在舞厅中间,四周的人也向他看来。
——不,他还没有做好准备,不能现在就——
正在他罕见地感到有点慌张,想要转身逃走的时候。
今时循着他人的视线望了过来,他们的眼神交汇。
那一刻周围的声音尽数散去,万物失色,世界仿佛定格在这一刻,他们在人群中遥遥相望,眼中只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