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心居内。
曲槐心坐着,脑袋已经乱成一团麻,想起进府时那小破屋门前的桃林,也不知长势如何,便想着过去溜达溜达。
当然,他自己也说不好,出了门或许能遇上谁。
心里好像总有一股子希冀,却又被他努力压了下去。
说巧也巧,刚出门,就正好看到那道熟悉的玄色身影。
柔顺的长衫在光底下显得更为雍容,金银丝交汇间衬出女子纤长的身形。
只是她面色似乎不好,还有些憔悴。
曲槐心没发现,他望着那个方向出了神,直到女子感受到他的视线同样转过身来。
刹那间四目相对。
何浅陌的眼神……很沉重。
难以想象这是前几日那个钻进被子里抱着他的人,曲槐心从未觉得她如此陌生。
如此冰凉。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话到了嘴边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想问问这一切是不是都是她的伪装,想问问一直以来是否都在利用自己,想问问她可曾真心想救过他。
可是他又不敢,带着寒意的目光在他面上划过,仿佛下一秒就会刺中他的心脏,将他伤得彻底。
一向清明的他突然变得笨拙起来。
何浅陌没有停留。
与他对视一眼,顷刻转了过去。
她似乎无暇顾及曲槐心,回过头一路走进玉篴居。
对了,她要立正君了。
正是那间玉篴居的主子。
温润如玉的陶逸白才当得那个与他并肩而立的位子。
不知为何,他一想像到两人站在一起,黑白交织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时的情形,心就一揪一揪地难受。
好像弄丢了什么东西。
“槐心哥哥!你怎么在这儿?”
怔愣间,元琪脚步轻快地从那间小破屋的方向一路朝他跑来,边还炫耀着手里的一支刚折的桃枝,上头的花已谢,结出了小果子:“看!不是我折的,只是掉地上被我捡到了。”
“啊……哦。”曲槐心应和道。
“你怎么啦?”元琪听出他的敷衍,歪着小脑袋凑到他眼前,“不高兴吗?”
“没有。”
他有什么不高兴的,应该高兴得很才是,不用在醉云楼里取悦恩客,也不用替何浅陌应付女帝和几位难缠的贵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