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试着站起来?

    你所追随的,所敬仰的那个人,根本不值得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把身家性命全部压上,最后抄家灭族,成全他的好名声。

    傻不傻?

    元春送走甄太妃,回来一脸愁容,闭目斜倚在贵妃榻上的邀月,语重心长道:太妃娘娘是太上皇最看重的人,又为太上皇生下两位公主,陛下竟然全然不顾

    甄家有太妃娘娘,又有两位公主,尚且有如此大劫,你我二人,又当何去何从?

    邀月睁开眼,面前的元春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

    窗外的阳光温暖,元春自嘲一笑,道:以前我总以为,只要生下皇嗣,陛下便会看皇嗣的颜面,饶过咱们家,可如今

    罢了。

    元春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秀美的脸上挤出一丝笑,道:陛下待你与旁人不同,或许,或许会顾及你的感受,不会对咱们家赶尽杀绝的。

    邀月冷笑,道:待我与旁人不同?

    御赐香片在熏香炉里燃着,袅袅熏香似云雾一般,随风慢慢飘散,让人如坠云端。

    邀月随手打翻熏香炉,燃着的香片将华美的地毯勾出小小的黑洞,司棋听到声音连忙走进来,看邀月没受伤,才去收拾倒了的熏香炉。

    司棋道:还好姑娘没被烫到,若不然,在手上留下烫疤,陛下又不知会怎么心疼呢。

    邀月进宫不过数月,便升到了贵人,仅比元春低一阶。

    陛下盛宠邀月,阖宫上下哪个不眼热?

    司棋一边说,一边=手脚麻利把熏香炉收拾好,关上殿门,让元春与邀月说知心话。

    元春进宫数年,心思远比司棋细腻,看着被司棋关上的殿门若有所思。

    片刻后,元春脸色白了一分,道:妹妹的意思是,陛下根本不想让我们生下皇嗣?

    邀月道:大姐身体康健,进宫数年却从未有过身孕,难道就没怀疑过陛下的心?

    元春咬了咬唇,道:怀疑过,他不喜我,自然不会叫我有孕,可是妹妹,他待你,并非与我一般,他心里,是有你的。

    邀月漠然道:他的喜欢是在我的吃食里加东西,在赏赐我的熏香里动手脚。

    甚至在回大臣的奏折上说,邀月虽好,可实在惑人,待甄家事了,便叫贾家与她陪葬吧。

    至于她的封号,要好好想一想,让她死得哀荣,方不负朕待她的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