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延礼太后伸手拍了拍侍婢的肩头,“方才是哀家急了,阿善,你是哀家身边最得用的人,应该明白哀家对你的器重。爱之深,责之切啊!”
侍婢连连点头:“娘娘厚望,婢子……婢子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明白就好!”延礼太后收了手,拍了拍,“去吧!”
侍婢连忙转身,低着头疾行出去。
才踏出门未多久,肩头便搭上了一只手,侍婢一惊,回头,随即目光闪了闪,跟了上去。
……
……
带路的人在前头不紧不慢的走着,侍婢莫名的吞了口唾沫,有点紧张,这种紧张尤其在看到两畔穿行的侍婢小厮,还有没有胡子的公公都对她们视而不见时更甚了。
很明显,这里的人已经不听从延礼太后的了,这个太后主子的存在形同虚设。
为什么会这样?
侍婢害怕不已。
“快跟上啊!”前头带路的人回头,一张普通清秀的脸,看起来人畜无害,也是平日里最熟悉的侍婢之一,一同在延礼太后身前伺候的侍婢阿莫。
“阿……阿莫,我们……我们去那儿?”阿善问道,直觉告诉她,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可能会违背她将要做的事情。
阿莫朝她笑了笑,伸手亲亲热热的揽过她:“阿善,只是去见主公,不用惊慌。”
动作温柔,却不容置疑,阿善动了动胳膊,想要挣脱开来,却发现根本挣脱不开,看似温柔的动作,却牢牢的拉住了她的手,力度拿捏的很好,不痛,却无法动弹。
如此厉害的手段,让阿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也突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这根本不是她能选择的,所以,她只能被动的跟上去。
穿过人群,走到后院一座闲杂的平素没有什么人出现的客院,阿莫拉着她的手推门走了进去。
有人背对着他们,双手背负着站在那里。
阿善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却被身后的阿莫推了一把,一个踉跄跌了进去。
与此同时,正前方的那个男人,也闻声转过身来,虽说屋内并未点烛火,但今日月圆,客院这一片被照的一片敞亮。
那个人的脸也出现在了视野中,阿善早被吓得面如土色,跪了下来。
“你想不想继续跟着娘娘?”男人虽然是大楚不世出的将星,却生的温文儒雅,看起来十分面善。
是西南侯陈善。
“你叫阿善?”陈善问道,随即笑了,如此,“你我也算有缘,名中都有一个‘善’字。都是心底存善念之人,与人为善,与已为善。”
阿善很想抬头看一眼陈善,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地低着头,沉默了良久,应声:“侯爷说的是。”
陈善眼底现出几分笑意来,是个聪明人就方便了。
“听说延礼太后对你不好?”陈善问她。
阿善睫毛颤了颤,看了眼一旁的阿莫,见阿莫只是朝她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延礼太后脾气不好,性子古怪,时常喜欢折磨她们,虽说对她们好的时候很好,但差的时候也很差,所以阿善有些害怕喜怒无常的延礼太后,平素里没有少在阿莫面前抱怨,只是没想到阿莫不是延礼太后的人。
“阿莫换过两次人,”陈善见她看了眼阿莫,倒是很善意的说出了缘由,“这是由娘娘所求,你不要慌张,此事娘娘知情的。” 阿善低头应了一声。
陈善向她走近,行至阿善身边停了下来,目光落到了她脸上一条清晰可见的伤口之上:“女子的容貌很重要吧,不及时处理,会留疤吧!”
阿善有些不自在的低着头,不敢多言,她的脖子里就留下了疤,也是延礼太后发脾气的时候留下的。
“娘娘喜怒无常,并非良主。”陈善回身,叹了口气,“如今的状况,你觉得再坚持还有用么?就算陈某顾念旧情不对娘娘出手,多得是将娘娘恨之入骨的人,如今这个地方的人手早已被我的人所替换了。但本侯愿意给你一个选择。”
“告诉本侯,娘娘先前告诉你的如何联系到那支军队的方法。”
“就是那支由大楚世代摸金将领盗取财物所养出的军队,要如何联系到!”
第470章 联系
“阿莫!”阿善有些害怕的动了动唇,却不敢说话,只是抬头看向阿莫,眼底里有些哀求,“娘娘……娘娘不是素日里与你更为亲昵么?你……你不知道?”
阿莫可以说是延礼太后身边的大红人,素日里器重有加,这种器重尤其在平素里的时候更甚。
“我当然不知道。”阿莫脸上笑意不变,“我一直都是侯爷的人,娘娘当然不会告诉我这等事情。不然你以为她为何要屏退我?”
阿善看着眼前的两人恍然,她只是一个尽心做事的婢子,在此之前,从不知道身边的一切都是假的。不由得生出了恐惧害怕的情绪。
“早有传言,除却护龙卫之外,大楚还有一支这样的军队,有多少知道这个秘密的本侯不知。”陈善站在一旁,勾起了唇角,“但是一国之君一定是知道的。”
“先帝去世前,是延礼太后在身边服侍,所以这件事情,她一定知道。”陈善说着微微摇头,似是自嘲,“毕竟先帝再怎么无能,这种要紧的事情不会不交待。”
“本侯一直怀疑此事延礼太后知道,”陈善说着看向主院延礼太后所在的方向,这个女人自私、任性、狠毒,但偏偏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所以他也不得不虚与委蛇,此事之上,两人半斤八两。这么多年,套走了她口中不少秘密,但唯独这个秘密始终不为人知。而她也手里牢牢握着这张底牌,不肯放开。
互相试探,互相虚与委蛇,陈善揉了揉眉心的疲倦,早就受够了。
“这一次的事情却是一个转机,”陈善摸着手指上的扳指,笑了,“当真没有想到此事反而助我一臂之力,如此想来还是要感谢那几个人,尤其是那个孩子。如此厉害,总算将她逼急了。”
“好了,”陈善于此事上没有多说,而是看向阿善,“说说吧,要怎么联系到那一支军队。”
从墓中盗得的财宝价值连城,如此的军队必然不同凡响,不容小觑,而且难得的是几乎无人知晓。若非皇家秘典有记录这一支军队曾突然出现帮助某一任君王铲平乱党,他都要怀疑这支军队的真实性了。但种种迹象表明,那支军队应当是存在的,这些年那群厉害的摸金校尉盗得古墓出土的财宝不计其数,却从未记录国库有这样的增账,这是极其不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