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陈栖叶近在咫尺的陪伴,always and always。
但陈栖叶说:“他还是尊重了我的意愿。”
“他到底还是没阻止我去俄罗斯交换,还送我去机场,说出国后遇到什么困难随时可以联系他。”陈栖叶自顾自地点了两下头。这个故事就要以极为平和的分离结束,此去一别,两人在异国他乡是否还曾联系已经不重要了。这不过是细枝末节,影响不了有情人未成眷侣的结局。
这也是个千篇一律的结局。
“……很无聊吧。”见托尔斯泰久久不语,低眸凝视眼前的那一小方桌面陷入沉思,陈栖叶先开口。
托尔斯泰并没有给他任何回应,陈栖叶便仰头,百无聊赖地凝视玻璃房顶外漫无边际的黑夜,点缀其中的除了璀璨星空,还有丝丝缕缕的绿光。来摩尔曼斯克旅游的人就是为了头顶这道绿光来的,他们用摄影器材厂时间曝光,合影,加后期滤镜,调色修图,上传朋友圈,再附上声情并茂地文字,才算完成这一仪式。
然后他们有生之年再也不会摩尔曼斯克,只会一遍又一遍、乐此不疲地同没有来过摩尔曼斯克的人描述极光的震撼与美丽。
但陈栖叶不是游客。他在北极圈进入极夜后搬到摩尔曼斯克居住,每个天晴无风的夜晚都能见到极光。心情早已从最初的好奇欣喜过渡到如今的波澜不惊。
“你说的对,这个的故事太无趣了。”陈栖叶自嘲地笑了笑,无精打采地收回视线。他用手撑住椅把帮助起身时肩头贴着脸颊,他被咋咋唬唬拉开椅子跑开又回来的托尔斯泰吓了一跳。
托尔斯泰又拿来了一瓶酒,打开,给陈栖叶的杯子满上,做出邀请的手势道:“Расскажите ещё раз(再说一遍吧)。”
“Ч...Что?”陈栖叶被托尔斯泰这一出整得清醒又迷糊,匪夷所思到笑出声,“А почему(为啥啊)。”
“反正就是再说一遍。”托尔斯泰的要求明确且强硬,过了一两秒后补充条件道,“По-русски(这次用俄语)。”
“你总得给我个理由。”陈栖叶的俄语很好,以他的水平去做同传都不是问题。斯拉夫民族的大文豪除了托尔斯泰还有陀思妥耶夫斯基,有这样的先人,托尔斯泰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事陈栖叶都不会感到诧异,他只是需要知道原因。
托尔斯泰的确是典型的斯拉夫人。他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我第一眼见到你就是在那架飞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