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灼虽然开始对自己的持续性不想恋爱困惑了,却觉得厉岁寒跟黎洋分手之后,这么一个人挺好。
这想法自私得要死,他不想去分析这“见不得人好”的心理,只能暗搓搓地强行自我解释:这样才方便他们不想泡学校也不想回家,又想有个地方全然放松地赖着时,能随时随地去厉岁寒的小楼里。
“厉岁寒是个很有生活情趣,也非常讲究生活质量的人。”闻野曾经对厉岁寒如此评价,“简称龟毛。”
讲究生活质量这点,陶灼以前能从厉岁寒的衣品里咂摸出来。
不过真的能时常出入厉岁寒的私人空间后,他才明白“龟毛”这词儿闻野用得有多贴切。
厉岁寒的房子租在学校附近,一是因为方便二是因为便宜。陶灼第一次去的时候心想,学校附近的租房,也不知道被一批批学生霍霍成什么样儿了。
没想到进了门环境很不错,朝向好,装修也时髦,一楼宽敞又亮堂,家具电器一应俱全,电视都有,卫生间和厨房也收拾得干干净净,阳台还摆了绿植。
“随便坐,我不洁癖,”厉岁寒拿出一沓一次性拖鞋发给他们,“冰箱有喝的,外套挂柜子里,饿了点外卖,垃圾谁吃完谁收拾,撒尿掀马桶圈。”
“我准头很好的。”陶灼举起一次性拖鞋严肃声明。
“没事,你不小心尿出来了就偷偷擦掉,我也不会知道。”厉岁寒笑着弹了下他的脸。
除了把房子拾掇得窗明几净,厉岁寒连床单被罩毛巾这些都是高品质的好货,颜值也高,看了就觉得舒服。
“这已经能当个家了。”回去的时候陶灼对闻野说。
“他自己家比这小楼夸张多了,”原野说,“沙发毯子上都不带褶儿,去一趟愣是让人不敢下屁股。”
陶灼总是忘记厉岁寒的家就在槿市,不仅有他自己家,他爷爷去世的时候还给这个长孙留了完整的一套房子。
“对啊,他怎么不回家住?”安逸问,“租房子再得劲儿也比不上家里吧。”
“他跟家里有点儿不愉快。”闻野没多说别的,只简明扼要道,“老两口比较传统。”
安逸一听就明白了,陶灼也大概能猜到,估计还是当时出柜闹出来的不愉快。
陶灼家那种家庭氛围,让他想不明白父母能有什么事儿真跟孩子过不去,爸妈生了天大的气,左不过等着小孩儿去服个软罢了。
他不怎么担心厉岁寒跟家里的关系,心思径直拐去了另一个方向——黎洋在跟厉岁寒分手后半年,还回去拿过东西,厉岁寒还让他把钥匙留下,他们一定在一起住了很久,没白天没黑夜的。
后来再去厉岁寒的小楼,陶灼不管去开冰箱拿喝的,窝在沙发里跟安逸打游戏,还是去卫生间掀马桶圈尿尿,都会联想黎洋跟厉岁寒一起生活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