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
盆里的炭火撒了欢似的烧着。
御医提着他的专属药箱,身后跟了两个丫鬟,一个拿药膳,一个拿午膳,都放到了雪郁前面,岑归暄的御桌被他占了一半去。
男人本就生得高大,被雪郁占了这么多,只能憋屈地收着长腿,雪郁没注意到他,伸着一只腕子,给御医把脉。
不讳疾忌医的模样特别乖。
御医捏着小鲛人白皮下的脉,细细感知了一番,道:脉象较之前有力了许多,这几日出门需注意保暖,开的配方要按时服用。
雪郁点头,说了声谢谢。
收回手腕前,他注意到御医往他腕骨中心瞟了眼,目光很隐蔽,如果不是他一直盯着御医,也不会看到,雪郁先是怔忡了下,而后反应了过来。
这是在观察他有没有长出红痣。
他若是变成毒鲛,于皇帝是一种危害,于大辛也是一种恐慌。
御医不免未雨绸缪,假若这鲛人真长了红痣,他便是拼了老命,也要劝陛下斩之。
最好是能一直维持现状,这孩子有礼貌知分寸,比他诊过的所有公子哥都要来得讨喜,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刻,他还是希望雪郁一直待在大辛的。
御医心事重重,交代完雪郁,又去看云康,这一看顿时惊喜交加:陛下今天气色不错,臣来之前还想给陛下开副清心凝神的药,现在看来是多此一举。
云康风轻云淡地嗯了声。
他换了那身朝服,目光放在那些呈递的奏折上,不怎么上心的,问了问遗留皇子最近的身体情况。
御医道:陛下放心,七皇子很健康,甚至比同岁男孩精力都多一些。
他右边一半胡子就是被这小兔崽子揪没的。
云康嗯了声,他又问了几个问题,几刻钟后才挥退御医,把奏折上的最后一段看完,他扭过头,想看雪郁吃得怎么样了。
裴雪郁,云康忽然眯起眼,声音很冷,很危险,朕没罚过你,你皮痒了?
不远处,那碟午膳没被扒拉几口,倒是那壶米酒被倒了好几杯,雪郁感觉到脑袋很重似的,小脸的肉全贴到了桌子上,被他吻过的饱满唇肉边缘泛着粉,沾了水变得湿漉漉的。
像是又被他舔了一遍。
一会没看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