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觉深冷静下来,起身准备去厨房做点饭,他的步伐缓慢,也有些谨慎,看上去像个真正的瞎子无疑。
还没走几步,身后就有软兮兮的声音叫住他:喂。
雪郁克制住抖动的身体,往那边看了眼卧室的长桌,想把燕觉深支开,但一个喂字后面,他又没有找到合适的称呼。
他回忆了下原文剧情,没摸透庄羡亭的性格特征,所以也猜不准,他对燕觉深的称呼,究竟是肉麻的还是没有情趣的。
他怕叫错,直接忽略了称呼,仗着男人看不到,眼睛都快黏在那个桌子上,另一只手去小力推燕觉深,你身上好臭,快去洗澡。
男人后面的脊柱沟上,覆上了没有骨头似的柔软触感。
燕觉深绷得像块石头。
他言听计从:好,我去洗。
雪郁轻轻舒了一口气,正要等男人进了浴室就去翻资料时,他冷不丁想起一件事,瞎子怎么洗澡?
他微恐地抬起眼,怕燕觉深还没进浴室就摔跤,或者碰翻什么东西,导致有性命之忧。
差点想去扶燕觉深。
好在这些恐怖的联想都没有发生,男人虽然动作慢了点,但行动还算得上自如,而且对居住了一个多月的家了如指掌,能熟练地避过地上的障碍物。
很快,燕觉深就关上了浴室的门。
应该没事吧?
雪郁没有耽误时间,立刻轻手轻脚向卧室走去,他头一回做这种坏事,呼吸微微急促,像裹了层层水膜,又湿软又轻微。
卧室的装潢是深灰色调的,和燕觉深那斯文的气质相衬,床单、枕头套一类私人的物品,全都浸染着属于男人身上清淡的薄荷味。
雪郁小心踩着地毯,走到桌子旁边。
做贼心虚这个词十分贴合他现在的心境,他抿着没消肿的嘴巴,心脏猛跳,伸出手拿起桌面的几份资料。
他大致扫了几眼,上头出现最多的词是股份、甲方、乙方等,没有一句话提到叶家,看上去是份普通的商业合同。
因为是从没涉及过的领域,雪郁看得头晕,继而去翻下一份资料。
他速度不慢,他还想在燕觉深出来前去其他房间看一看,不放过每一个可能性。
卧室和浴室相隔不算远,能让雪郁听到模糊的水声,推断男人进行到哪一步,又会在什么时候会出来。
他这样的警惕心保持了很久,直到他翻出一叠图文并茂的纸,上面频繁提及的叶家,让他微微睁圆眼,仔细读起那一行行字句。
而他警惕心和专注度不能同时进行的大脑,把精力全匀到了阅读理解上。
[7月3日,一辆货车停在叶家门口,司机下车搬箱子,管事出来拿,包裹外皮是某品牌的鲜牛奶包装,但经过观察,其包裹里面疑似是病毒注射剂的其中一样成分,理由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