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规矩地侧躺着,左手伸出来压在被褥外面,一动也不动,如果忽略掉他黑暗中微有亮光的眼睛,都要以为他睡着了。
而雪郁早在十几分钟前,因为他十分老实所以放下心,迅速地陷入了昏沉。
听到那均匀绵密的呼吸声,宁尧目光微动,放低声音地贴近,一点点搂紧那段腰,把人转过来抱住。
贴硬墙壁贴久了,一下撞进温热的、半软半硬的胸膛,雪郁还有些不习惯,睡梦中也蹙着眉挣扎,可往往动了没两下,就被轻松压制住。
到后面,感觉那胸膛很暖和,生出安定感的雪郁不再乱动,随遇而安般窝在他怀里。
宁尧抱着人,轻滚喉头。
到现在还觉得很荒唐。
以前那个放浪轻浮的烦人精,和现在这个,挑逗一会儿就纯情地瑟缩、哆哆嗦嗦地骂人的雪郁,明明是同一个人,却能挑起他极端的两种态度。
宁尧把人捂暖了,慢慢地也把那几句警告忘到脑后,呼吸粗着想亲上去。
他刻意等到现在,就是为了这个,白天雪郁意识清醒的时候太凶,又抓又咬,亲不了太久。
现在能乖一点。
他压住雪郁的后脖颈,鼻尖刚抵到那张脸上,怀里的人忽然闷哼着动了动,类似本能、又类似条件反射,抬手打了他一下,阻止他亲自己。
宁尧:。
停了一阵,他又亲上去,这回碰到嘴巴了,但没几秒脸侧又是一酸。
他又亲,又被打,有几回宁尧以为雪郁是醒的,但听到那绵绵的呼吸,就知道雪郁只不过是被他逼出了应激反应。
喜欢打就打吧。
宁尧一直抱到早上,得逞是得逞了好几次,但挨的疼更多,脸侧多了好几个交错的红印。
雪郁大概是早上六七点醒的,他睁开眼睛,脸上表情惺忪又迷茫,盯了几秒眼前近在咫尺的结实胸膛,慢半拍地一点一点往上移动视线。
他看到了宁尧。
雪郁讶然,或许是冲击力太强烈,他第一个关注的不是怎么被宁尧抱在怀里,而是: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宁尧:
有一阵细微的气流声,似乎是宁尧叹了口气,他摸着雪郁的后颈,面不改色地说谎:我自己打的。
人类是有自尊的生物,尤其是长期活在被人仰视的高度圈里,那点尊严更是重中之重,简单的一句顶撞都算得上是冒犯。
很大可能会引来暴跳如雷的反击。
更别提被打巴掌,还被打了这么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