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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民窟是出了名的脏乱差, 治安等同于无,就像是法外之地, 在这种地方有个靠山显然能过得好一点。

    可顾晔还是常常带着伤回来。

    直到有一天,她听到个“老顾客”边穿裤子边笑嘻嘻问她儿子是不是快分化了,长得那么漂亮肯定是个Omega吧, 她心里猛地一惊,才惊觉已经过去那么多年过去,而自己的所作所为也许会给儿子带来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大概是越担心什么越来什么。

    那件事没过几天, 就有人骂骂咧咧的上门要求她支付医药费, 说是命根子差点被她儿子踢废了。

    为什么差点被踢废了?

    那个人企图猥亵她的儿子。

    当时她剪刀都攥手里了, 却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一下子捅穿那个死肥猪的喉管, 她没勇气,也不敢赌。

    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她每天晚上活在自责和悔恨中,等到天亮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那些恶臭的混账。

    日复日,年复年。

    心力交瘁。

    可她不敢表现出来,她几年如一日打扮得盛气凌人的漂亮,撑着壳子,就怕壳子碎了,里子也没了。

    可她看着儿子冷淡疏离的眼神,也会伤心,也会想他已经多久没开口喊自己一声“妈”,随着学校一阶一阶的换,母子两人一天见不着几面。

    有时候也会想不开,不明白自己这么活着干什么。

    想死的时候又想起儿子。

    如果自己走了,她的阿晔还那么小,在这个鬼地方,孤苦伶仃一个人只能任人欺凌宰割。

    她舍不得,也不可以。

    所以她明知道儿子明白事理后越来越看不起自己、厌恶甚至恨自己,她也咬紧牙关,露着寻常的笑说着漫不经心的话,仿佛天生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样子,对一切无所谓。

    顾晔分化报告出来的那天,她激动坏了!

    但凡分化成Alpha,那都是会有大本事的人!她不能让儿子跟着自己烂在贫民窟,她拉下脸面,带着顾晔去求那个男人,希望他看在昔日夫妻情分上,拉儿子一把。

    但吃了一天的闭门羹。

    那个男人都没露面,只让家里的管家出来打发走了他们。

    是她毁了儿子。

    顾雪桥感觉天塌下来了。

    顾晔变得越来越沉默孤僻,留在“家”里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同处一屋檐下时,只要她不开口,那他能一个月不开口。

    顾雪桥都已经放弃了。

    可是突然有一天,她儿子有了其他的、鲜活的情绪。

    烦躁,恼火,仿佛看什么都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