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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常因为吐得厉害,还会引发身体的痉挛。就算在家人的怀里,就算再怎么帮他按摩和放松,也很难平静下来,腿一直抖个不停,幻痛几乎如影随形扯着右腿让他时刻不得安宁。

    有一次没注意,他颤抖的胳膊砸在床头柜上,手背立马青紫一片。徐开慈疼得吸气,就算平静下来,手还在颤抖着,歪歪扭扭地蹭着床单,那片青紫在手背上蔓延的区域越来越大。

    他睡得很沉,又或者说是昏迷着,睡梦中的呓语含糊不清,就算梅静把耳朵贴得再近,也不能听清什么。

    一直到他昨夜又吐了一次,吐得很凶,口水混合着胃部的出血低落在胸口,梅静吓得腿都软了。

    待收拾好徐开慈躺下又陷入不知道何时会醒来的昏迷,这次她终于听清了徐开慈在说什么。

    ——“程程……”

    一声一声低低的叫唤,每一声都在叫程航一的名字。这么多天的呕吐,徐开慈的喉咙已经被折腾得不像样,就算是清醒的时候说话都是嘶哑的,他疼得厉害,很多时候已经不愿意讲话。可现在却在一声一声地叫着他前男友的名字,每一声都叫得清晰。

    清晰,又不舍。

    听清的不止梅静,还有同样在旁边守着的徐春晔。

    孟新辞接到的那通电话,是徐春晔亲自打过去的。不再那么趾高气扬,甚至带着满怀的。

    他在电话那边连连叹了好几口气,最后才说:“小孟,你找找程航一在哪里吧,把他带来见见小慈……”

    徐开慈的鬓边有薄薄一层汗,梅静用手指一点一点帮他擦拭干净,温温地问他:“想不想喝点什么?妈让人给你买了特别好喝的蟹黄粥,想不想起来喝一点?”

    徐开慈的被握得久了,这会手指在梅静的掌心不由控制地微微动着。

    他眼睛半闭,没说什么话只是摇了摇头,吊在半空的那些针水里不止有治疗的药物,还有能维系他生命的营养成分。不需要他吃什么,反正进食对他来说几近等于无用功。

    徐开慈有些心虚,不太敢去看在床前的徐春晔和梅静。昨夜午夜梦回的时候,他同过去每一个夜晚一样,又梦到了程航一。

    梦到程航一的次数太多,梦见他在自己怀里,梦见和他缠绵热吻,梦见他红着脸和自己吵架,梦见他哭得不能自已。

    有些时候梦境太过真切,徐开慈会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只觉得程航一能靠在他身上,能低低叫他名字的样子实在过于美好。

    徐开慈过分地依赖这些梦,一度想多吃几颗能让他睡得沉一些的药,好多在这些梦里停留。

    ——梦里我们一如当年,我还健康,而你还爱我。

    只是昨夜徐开慈好像没忍住,叫出了程航一的名字。他记不清了,那会喉咙很痛,身体很沉,灵魂和躯壳好像分开来一样。叫没叫程航一的名字,他真的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