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在她心里,柳于情的地位远高于晗王,若二者相持相悖,她会毫不犹豫选择自己的儿子。
这一赌取胜的君子游笑出声来,手指探进绳套里,与施暴者僵持着为自己争取了一线喘息的余地。
他忍着喉咙火烧火燎的痛感,伸出满是鲜血的手,垂死挣扎般抓住了柳容安。
“娘……”他轻声唤道,“……我也没有娘,所以我能体会他这些年孤苦伶仃的心情。如果我是他,一定……一定……”
他刻意拖慢语调,就是要给人打断他的机会,话说得越碎,越能让人心生好奇,也越能激发柳容安的母性。
她是他离开这里的唯一希望,就算软硬兼施不择手段,他也得想法子活下去,洗清自己的污名。
……那个人还在等他解释这一切,他要回去,要亲口告诉他:我是无辜的,王爷的满腔情意从来没有错付。
“……柳姨,别再执迷不悟了,现在回头还……还来得及。”
君子游咬牙发了狠,扯着绳索蓦地发力起身,额头狠狠撞在侍卫的下颌,令人猝不及防一失神,随即趁虚而入,两肘弯起击向身后,那一瞬间爆发出的力量足以撞断对方几根肋骨。
如此激烈的反抗莫说那控制他的侍卫,就连晗王也是始料未及,当即抽出剑来欲斩向君子游,电光火石间一声巨响,刀剑相触,两败俱伤。
锋刃的豁口紧紧扣在一起,谁也不想率先作出让步,也便僵持在原处,进退不得。
晗王对柳容安的倒戈并没有感到惊讶,似是早已察觉到她的异心,却苦于身边无人可用,只得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或是他心里对柳氏的母子抱有亏欠,也不肯就这样撒手了他的旧情人,总在无意识地讨好并弥补他们。
他憋着一股火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怒骂:“你想把他当儿子,也要看他稀不稀罕你这不称职的娘!他可不是柳于情,别把你无处安放的母爱给错了地方!”
“我已经错了一辈子,就算是给于情积德,也不能让你杀了他!我不想让于情有一对杀人如麻的父母!”
“那你已经杀过的人,难道还能死而复生吗?”
“至少不能让你杀了他在乎的朋友……萧景澜,你睁睁眼吧,看看这天早已变了,你到底还在坚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