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难撩 第71节(1 / 2)

将军难撩 流光樱桃 2437 字 6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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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末,上京的天气忽冷忽热,午间闷热,早晚却有凉意。

    临近婚期,许多事情便不得不提上日程,比如量衣裁尺,比如首饰凤冠,皆要着手准备开来。

    有着先前和将军府的一段“渊源”,这些准备功夫,大多由福伯和沈鸢商量着来办。一年前,先帝赐下的宅子,已着手翻修,先前一直不动,是因府上人少,且卫驰不喜铺张,如今婚期将近,若再屈居于此,怕是叫人受了委屈,如今已近尾声,便是想做新婚之用。

    入夜,起了风,沈鸢在榻上又翻了个身子,许久,方才浅浅入眠。

    另一边,北城门外,一匹快马而至,守城禁卫正欲上前将人拦下,巡查盘问,却见来人亮出手中令牌。

    “拜见将军。”禁卫双手抱拳,迅速让开条道来,态度恭敬。

    烈马入城,疾驰在空荡无人的主街之上,并未朝将军府方向行去,而是一转马头,须臾,在写有“沈府”二字的匾额前停下。

    卫驰翻身下马,抬头看了眼天边弯月,自也觉出几分不妥。他一路快马,日夜兼程,也知自己未遂大军而归,是稍晚些。如今紧赶慢赶,便是想要早些见到挂心之人,却在此刻才恍然发觉,子时将近,若贸然入沈府拜访,怕是不妥。

    绕道沈府西侧,窄巷深幽,卫驰身披玄色战甲,腰间长剑未卸,顶着这么一身令北狄以及镇北军皆心生畏惧装扮,翻入墙中。

    正是半睡半醒之际,沈鸢睡得迷糊,忽地听到一阵推门声传来,房中已灭了灯,半开房门照进莹白月光。被那光亮晃了一下,沈鸢睁眼,只依稀看见门口一身战甲、背靠月光的高大身影。轮廓与卫驰有七分相似,却看不真切,朦胧中,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沈鸢。”见她睁眼,卫驰低低唤了一声。

    沈鸢怔住,总觉自己是身在梦中,直到月光消逝,直到房门阖上,直到那道熟悉又带着几分久未见面的陌生身影,走到她面前,站定。

    “沈鸢,我回来了。”卫驰又说一遍。

    思绪骤空,回想信上所书,一月之后,方才返京。鼻尖莫名酸了一下,心中情绪翻滚,不知是见人早归的喜悦还是怨其食言的怒气,眼前莫名模糊起来。

    “卫驰?”心中还残存自己是在做梦的念头,沈鸢试探开口,恐这是梦,直到身子落入结实有力的怀抱之中。

    “是我。”卫驰低声应道。

    “卫驰……”沈鸢半坐在榻上,反手回抱住他,认真感觉着眼前真真实实的感受,再次开口唤他的名字,语气中已没了方才的疑问,也忘了之前因其晚归的怒气和想要开口质问的心思。

    “没有和大军一起返京,是因有未完成之事。”静拥许久,虽未有询问,卫驰却主动开口说道。

    “父兄当年战死沙场,尸骨未存,此番再战,恰巧寻到当年父兄战死之处,故多花了些时日,未与大军同行返京。”

    沈鸢怔一下,问道:“那……找到了吗?”

    “找到了,”卫驰点一下头,松了环抱住她的手,随即抽出先前在北疆密林中寻到的那柄短刃,“我已亲手将寻到尸骨掩埋入土,时间过了太久,尸骨已然分辨不轻,不过这把短刃当是卫家之物无疑。”

    卫驰说着,将手中短刃放到沈鸢手中:“给你。”

    拖着手中沉甸甸的短刃,知道这是卫家珍稀之物,也知这是卫驰一片真心,没有推辞。没有京中男子风花雪月的斯文做派,短刃相赠,是这个男人特有的情谊,也是他对她,独有的情话。

    ……

    距离婚期,不过一月有余,卫驰既已返京,先前落下的关于两府婚事的许多事情便该提上日程。

    一月时光,转瞬即逝。

    重新修葺过的将军府新府邸已然完工,府中布置不似先前那般简练寡淡,而是添了几分花池假山的趣味柔情,这些皆是沈鸢手笔。之前福伯派人修葺新府时,特问了沈鸢意见,她便“越俎代庖”地指点了几处,从结果来看,还算不错。

    轻薄的夏衫换成了厚实挡风的秋衫,风中逐渐有了凉意,又是一年秋日到。与往年稍有不同,上京的天气逐渐转冷,沈鸢却不再像从前那般,不喜天寒,只因两府成婚之日将近。

    九月初六,上京城终是迎来许久未有过的热闹喜庆之日。

    作者有话说:

    下章大婚,然后就正文完结啦~

    接下来会更几个番外,感谢一路追更的小可爱们,后期的更新有点不稳定,感谢包容,爱你们,么么哒~

    第87章 完结(下)

    ◎有你才觉四季不同◎

    九月初六, 上上大吉。

    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今日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沈鸢天未亮时便起身了,梳妆、篦发、繁复沉重的婚服, 这些皆需时间准备。依大周礼仪,女子出嫁当日, 当是由母亲亲手为其梳发的, 如沈家这般情况的, 可由喜婆代劳。

    穿上做工精致、繁复沉重的大红喜服, 沈鸢端坐镜前, 静候喜婆前来为自己篦发。却没想房门打开,未见有喜婆前来,迈入房门的是手持梳篦的, 一脸严肃的父亲。

    沈鸢透过面前铜镜,看一眼父亲的脸,又看见他手中的梳篦, 开口问安:“父亲。”

    沈明志“嗯”了一声, 随即行至沈鸢身后站定, 手中的桃木梳不仅没有放下,反倒是拎了拎袖口, 抬起执梳的右手来。

    “父亲这是……?”沈鸢看着父亲架势, 狐疑开口。

    沈明志清了清嗓,手中梳篦已落在沈鸢如瀑墨发顶端:“不就是篦发吗, 旁人家女儿该有的, 我们沈家的女儿也有。”

    一句话, 便令人红了眼。

    沈鸢忍住热泪, 下颌微抬, 不想叫父亲看见自己红了眼眶的样子。

    一梳梳到底, 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这是大周嫁女的礼制,也是美好祝福。

    三梳缓缓落下,沈明志再次沉声开口:“今日你虽出嫁,却终是沈家人,是我沈明志的女儿。从前父亲让你无端受了许多苦楚,往后在将军府,若是有什么苦处,随时回来,沈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含在眼中的泪,终是没有忍住,顺着眼角滑落下来,沈鸢哽咽开口,低低唤了一声“父亲”。沈明志将梳篦交到她手中,没再说话,只转身默默退了出去,留下一个寂寥又略有些沧桑的背影。

    喜婆入内,接着又有几个负责梳妆的嬷嬷走入,沈鸢收拢好心中情绪,面上扬起笑颜。